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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4章 狗頭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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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六年夏,北部邊境的一個農場。

夕陽西下,火燒雲把整個天空給點燃了。

一群知青從地裏幹活回來。

其實說他們是知青,莫不如說他們是知少,大多都是一些半大孩子,十六七的年紀,響應上面“知識青年到農村去”的號召,來到這最北邊的農場當中,一心想在這廣闊天地幹出一番大作為來。

這些知青當中,有幾個來自江南水鄉許州,從小就是在水裏泡大的,現在這幹 了一天的活,也是熱得夠嗆,他們就打算去一邊的河岔子裏游個泳。

這河岔子跟黑龍江相連,順著河岔子往下幾十公裏,就到了北境界河黑龍江了。

這裏水產豐富,不說魚蝦之類的,就算是在河裏的淺水淤泥裏摸出來的蛤喇(蛤蜊),都足夠讓這些知青改善一下夥食了。

下河游泳的知青當中,有一個叫做保國的家夥,他的水性最好,在太湖邊長大的,摸魚捉蝦那是樣樣精通,一個猛子下水,能憋一刻鐘時間。

這會兒他心血來潮,一個猛子紮下水,打算從河底摸點蛤喇上來,回去炒著吃。

他很快來到了水底,伸手在河床上摸索起來,比起別人,他還有一樣特別的本事,能在水底睜眼視物。

雖然這河水不算太清,但是水底物體的形狀,多少是能看清楚的。

保國就在河底不停地潛著,不一會兒就摸索了好一塊地方,只不過這一塊地方河底比較幹凈,只有柔軟的細沙,卻並沒有什麽蛤喇之類的。

他有點失望,打算浮上去換口氣再下來。

就在他剛要浮上水面的一瞬間,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黑乎乎的東西。

這東西是個活物,好像是什麽生物的腦袋。

它緩緩移動到了保國的面前不遠的水底,突然一下子睜開了眼睛。

兩道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,在水底直射過來。

這是什麽鬼?

這是水怪嗎?

保國的毛孔瞬間槍起來,他拼命蹬水,一口氣浮上了水面,頭也不回地往岸邊游。

等他游到岸邊,這才回頭提醒他的同伴:“快上來,水底有……水怪。”

可是他的同伴卻根本沒有理會,只當他是在跟大家開玩笑。

大家哈哈笑過之後,依舊在河中戲水。

大家這種淡定的行為讓保國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了,難道是自己看錯了?難道是自己產生了幻覺?

年輕人畢竟也有很多的幻想。

保國有時候也幻想過自己碰到各種各樣的事情,所以他自己也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,將這水底的怪物歸到自己的幻想一類去了。

同伴們見保國遲遲不肯下水,便都開始嘲諷他了。

有一個叫小利的家夥說道:“保國,你是不是看到什麽牛詭蛇神了吧,偉大領袖說過,見怪不怪,其怪自敗。”

又有一個外號叫四眼的家夥說道:“你可別宣揚封建迷信了,哪裏有什麽牛詭蛇神哦,那都是階級敵人的陰謀,是紙老虎,咱們知識青年不害怕任何的紙老虎……”

“保國,你是不是男人啊,要不然我們送你一個外號叫做姑娘得了。”

同伴們嘻嘻哈哈,說話帶著諷刺,不停刺激著保國的自尊心。

在岸邊呆了一會兒,保國終究又架不住同伴的召喚與嘲諷,再次下水。

這一次,他徑直游向之前自己浮上來的地方,打算再次潛到水底下去看個究竟。

這一次他下水快,上來得也更快。

只不過他上來的同時,懷裏卻也抱著一塊東西。

一塊黃澄澄的東西。

保國二話不說,再次游上了岸,到了岸邊之後,他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,大喊起來:“哥幾個快來看啊,咱們發財了。”

大家被保國的興奮勁兒吸引,都上得岸來。

再一看保國手裏捧著的一塊黃澄澄的東西,都是眼前一亮。

小利甩了甩腦袋,又左右把耳朵裏的水給倒出去之後,才慢慢說道:“這東西,莫非是金子?”

“沒錯,這應該是狗頭金,我聽說過,東北這地方河裏有時候能摸出金塊來。這種是自然金,一般來說純度不怎麽高的。”四眼把放在岸邊衣服上的眼鏡戴上,推了推眼鏡說道。

“你就說咱們是不是發財了吧。”保國問道。

“這金子是屬於自然產物,咱們不能自己留下,一切在我們國家土地上發現的自然資源,都屬於國家所有,理論上得上交國家。”四眼說道。

“那就上交給國家,你說國家會不會獎勵咱們一些榮譽呢?立個功啥的。”

幾個年輕人一邊往知青點走,一邊開始暢想未來。

他們不知道的是,就在他們離開河岔子的時候,一個巨大的腦袋從河岔子裏冒出頭來,用一種莫名的眼睛盯著這些人……

夏天,太陽直射點在北回歸線附近,越往北,白晝越長,黑夜越短。

在這個北境小縣城遜河縣,夏天更是如此,知青們在知青點沒有休息多久,窗外的天又亮了起來。

保國醒了。

其實說他醒了也不是那麽恰當,因為保國一晚上基本沒睡。

這塊狗頭金還在他這裏保管著。

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一塊金子啊,而且重量估計有個三四斤,如此重量,要是算價格的話,絕對也是天文數字。

他又是興奮又是擔心,因此一晚上基本沒睡。

而且他也沒覺得困,一想到要把這塊金子上交給國家,國家說不定給他什麽獎勵之類的事情,他就激動無比。

這年頭,人們還是十分純粹的,對於物質倒也未必有多看重,更看重的是榮譽。

就在保國醒來之後不久,他的一個室友,也是同樣和他一起下水的許州老鄉小利,卻是悄悄地從炕上坐了起來,光著腳下了炕,輕手輕腳地向著墻角保國放著那塊狗頭金的柳條箱子走去。

這是要幹什麽?難道小利這是有了私心,想偷偷把那塊狗頭金給偷走藏起來?

要是真是這樣的話,小利可是太陰險了吧?

保國差點叫起來,不過還沒等他叫出聲,便看見四眼也一個骨碌翻身下炕,輕手輕腳摸向那個柳條箱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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